第(3/3)页 每当大雍边关百姓活不下去了,第一想的一定是他,毕竟日日看着他治下人的生活,知道跟着他,有口饭吃。 他不急着称王称霸。 霸业很好,且天命在他,大雍根基腐败,真打起来,必定不是他的对手,最多五年,天下改姓。 但他始终没有对大雍用兵,只是兴建民生,是不想,也是不敢。 他始终怕城门楼里冲出来的是拿着锄头的百姓,如那年绲州河水决堤后,义庄里呜呜咽咽的阵阵哭声,更怕百姓身后站着的是往年梦里,会弯眸对他笑的人。 他的刀割在这些人身上,他不会快乐,亦不会兴奋,只觉得烦闷。 他座下将领谋士颇多,忠心耿耿,有性情直白的,觉得主君性情优柔寡断,倒也有人评价他百年难遇,治世明君。 卫执戟都不大在乎,他身着轻甲,空闲不处理军务的时候,懒懒躺上屋顶,枕着手臂,看头顶明晃晃的天。 然后他会做一个梦,梦里的人抚着他的头发,笑意轻轻给他讲为人之道,为君之道,给他讲世道若不让人活,人是会把世道掀翻的,唯有人,是立世之本。 那人对他说,无论何时,是何高位,不要轻贱人命。 唯有人命,能把世道掀翻。 大抵年少时听到的东西总是记忆深刻,难以忘怀。 总之卫执戟打退在他眼里烧杀抢掠,早已非人的蛮族,听闻通州蝗灾,下发赈灾通州的文书,并亲自赶来善后时,是这么想的。 只是没想到惊喜会这么大。 这些年来在皇城调动四方,分身乏术的那人,被皇帝赶来了淮州,与他相距不过百里,一城之隔。 座下传令官拿着消息过来,看到军报后,反复看了好几遍,直至愣住的卫执戟:“?” - 卫执戟有太久没见过郁临了。 他贴在墙根,望着头顶的月亮,看了好一会儿,有点心口疼。 敌方主君摸进对手老巢,听起来他脑子不大正常。 但卫执戟觉得,在长乐七年那场秋雨下,他脑子早就坏掉了。 天没亮,他乔装的商队就已经靠在淮州城下,为了逼真,还是披星戴月,从淮州治下的易县商行赶来的。 等城门一开,就装作江南贩粮的行商摸进来。 卫执戟长在洛京,一口官话纯正,许是乡音难改,他没染上边关口音。 入城后,他直奔城中的收粮处而去,速度快的身旁护卫都没反应过来。 收粮处人不多也不少,大多操着一口官话,来来往往,神情肃穆,穿梭在行商之中,与灰败的淮城格格不入。 第(3/3)页